将门关上。
沈修齐往沙发边捡衣服,听她开门又关门,便问:“怎么了?”
今宵不自然往后退了一步,想起自己的随口胡诌,以及他确实存在的那位未婚妻,讪讪问:“我说我是你未婚妻,会给你添麻烦么?”
沈修齐将马甲,外套,领带一一搭在臂弯,大步上前牵住了她:“反正是我的麻烦,你不必操心。”
话是这么说没错
不过一想起他今日两次的耍流氓,今宵又默认了他这一说法。
麻烦又如何?是他活该。
她挣脱了他的手,转身朝他睡觉的沙发走去。
见她弯腰看地面,像是在找东西,沈修齐便跟过去:“在找什么?”
视线巡睃,今宵在沙发腿后面找到了那枚缟玛瑙袖扣。
她捡起来在他身前站定,拉他手过来帮他把袖扣扣好,又忽然想笑:“下次在外‘厮混’,记得小心谨慎些,省得给人留下把柄,平添许多麻烦。”
沈修齐顺势牵住她不放,也隐隐怨:“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?”
说没有未婚妻不信,说没在外厮混也不信。
今宵挣脱不开,索性认命。
“谁会信一个无赖说的话?”
得,无赖就无赖吧。
无赖能占便宜,比假意恪守君子之道的伪君子强。
东跨院那边,一见二人手牵手出来,一群围观群众立马作鸟兽散。
直到听见脚步声走远,李赟才敢开口:“卧槽,三哥啥时候谈的女朋友啊?还未婚妻???真的假的?”
纪嘉扬听得发笑:“人俩都手牵手了还能有假?这些年你见过三哥对哪个女人上心?”
樊华啧了声:“你忘了上次三哥来你这儿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?当时不还说是失恋来着?”
李赟一拍大腿:“那这就是和好了!”
他摸摸下巴,忽然笑出来:“那胡旋那死丫头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?!”
从后院儿跟出来看戏的樊生开了口:“这几年三哥怎么对胡家你们心里还没数吗?六年前那事儿可是胡家对沈家避之不及,如今风水轮流转,她胡家再想续上那婚约,怕是难咯。”
李赟哈哈笑出声来:“那敢情好啊!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胡旋那死丫头吃瘪的表情了!”
“得了吧你!”樊生提醒他,“你那张嘴最好是上把锁,包括今天在场的所有人,嘴上都注意着点儿,别听风就是雨,回头惹祸上身。”
茶室几人笑的笑,惊的惊,没人再继续这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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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修齐换了辆油车,比那辆红旗小巧,智能不足,胜在操控好,今宵开着也没什么压力。
沈修齐上了车便将副驾驶座椅往后调了调,今宵看得出来,他今日是真的不太舒服。
昨夜他在景家喝了不少酒,本该好好休息恢复状态,却又意外撞上睡在沙发上的她,这深秋时节,光着半身守她一晚上,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。
他今日身体状况欠佳,却丝毫不影响他心情好,今宵虽手握方向盘目不斜视,仍能感受到从副驾驶扫过来的炽热目光。
她有些不自在,语气略带几分怨:“你别一直看着我。”
沈修齐笑得无声:“怎么?我看着你你就不会开车了?”
“你要是惜命就把眼睛闭上。”
已经开始生命威胁了,偏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,淡淡应她:“反正有你陪我。”
真是无赖。
今宵拿他没办法,狠狠瞪了他一眼:“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和路时昱那种纨绔不一样,没想到也没什么差别。”
沈修齐被她逗得笑出声来,似乎极为认同“纨绔”这一说法,不过他没接这话,反倒是问:“你还能记起来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?”
“不就是在球场?”
正好红灯,今宵说完便朝他看过去,他还是一副疏懒随性的模样,敞开的领口与喉结的红痕为他平添了几分颓靡,瞧着的确是有“纨绔”那样儿,眼神却意外有几分空,像是因她这话回忆过去,却又找不到记忆的锚点,思绪就这么飘着,浮着,随后被风吹散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