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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盛京皇宫。
&esp;&esp;贵女面圣的衣着最是繁复,费了沈银粟不少时间,匆匆理完了首饰,方一下马车,便见得一个穿着考究的嬷嬷迎了上来,一双眼睛带着笑,把亭亭玉立的少女看了又看,却又恪守着皇家的规矩礼法,未有半分逾矩,正是昭帝身边最得用的胡嬷嬷。
&esp;&esp;“好些年没见到郡主了,陛下可想念得紧。”
&esp;&esp;“我也许久未见陛下了,不知陛下身体可好?”
&esp;&esp;“陛下圣体安康,怕是见了郡主啊,面色更红润几分呢。”
&esp;&esp;宫苑深深,面圣路长,胡嬷嬷一路说笑着,倒也不显漫长。
&esp;&esp;二人闲聊间,已到了正殿前。
&esp;&esp;步入正殿,沈银粟抬首便瞧见了主位上那帝王威仪的男子,不过四十,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皇家人的压迫感,一身黑金龙袍坐于大殿之上,目光沉沉,见了沈银粟,眼睛倒是亮了几分,对她招手道:“云安,过来些。”
&esp;&esp;“陛下。”沈银粟向前挪了几分,抬眼直视昭帝的脸色,秀丽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下。
&esp;&esp;她学医七年,虽然不比京中太医那般经验丰富,可到底也有些自己的见解。昭帝的脸色乍看之下虽红润康健,可她总觉得有几分别扭。
&esp;&esp;只是眼下才刚见面,她便开口说人家可能有病,实在有冲撞之嫌。
&esp;&esp;沈银粟略一思忖,还是规规矩矩地把头低下。
&esp;&esp;“云安确是长大了,一口一个陛下叫得多生分,朕还记得你儿时,一口一个姑父,叫得才叫清脆。”见沈银粟不语,昭帝话锋一转,沉声道,“你此番回来得匆促,先前传回来的信朕也看了,你提议的创设义药堂之事的确有利于百姓,只是此事没有先例,需得在盛京内先实行看看。”
&esp;&esp;沈银粟闻言目光一亮,躬身行礼:“云安在外学医七年,只求能行医救人,方才提了这创办义药堂的拙见,姑夫能不嫌云安愚笨,已是云安之幸。”
&esp;&esp;“你这是哪里的话,我大昭出了一个为民着想的郡主,该是我大昭之幸。”昭帝抚掌而笑,叮嘱道,“你且放心,眼下太子不在京城,此事朕已交给了老二去办,他虽不及太子同你熟悉,但你们儿时也常在一起,若他知道你已经回来,想必很快就会找你去商议此事。”
&esp;&esp;“那就有劳二殿下了。”
&esp;&esp;“云安此次回来,可还有什么别的事?”
&esp;&esp;“别的事?”沈银粟顿住,见昭帝目光似乎更锐利些,身形不由得僵住。
&esp;&esp;她此番回来确实还有一事,只是此事她尚未声张,昭帝怎会突然提及?
&esp;&esp;沈银粟暗自想着,动作上却不敢有丝毫迟疑,双膝一跪,从袖中拿出半块玉佩高举于额前。
&esp;&esp;“不瞒姑夫,云安却有他事相求。”沈银粟声音微微颤抖,不等昭帝接话,急急开口,只怕稍晚了些便有歧义,“此物乃是定国将军府的传家之宝,昔年家母与将军夫人相约结为儿女亲家,将军夫人将此物赠与云安,只可惜家母已然离世,云安离京十年,今时今日,只想行医救人,不愿再耽误叶小将军。”
&esp;&esp;“所以,”昭帝喃喃道,“你此番回来,是想和叶景策那小子退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