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是一只盘旋着的碧色巨蛇。

&esp;&esp;“错误该结束了，由我亲手修正。”

&esp;&esp;水无定冷笑一声，指尖轻点，火苗瞬间窜高三丈，符纸被烈焰吞噬，发出刺耳的噼里啪啦声。

&esp;&esp;“段若溪会取代你，代替你，所有人都会回到正确的位置上去——！”

&esp;&esp;黄符愈燃愈烈，耀眼的光将黑暗点燃。

&esp;&esp;然而她嘶嘶的刻薄声突然停止。

&esp;&esp;水无定惊讶地瞪大眼睛，眼睁睁看着那张点燃的符纸完好无损地飞至方奕身侧。

&esp;&esp;烈焰熄灭，鲜艳的血迹流淌着金色光晕。

&esp;&esp;“这、这……”

&esp;&esp;水无定愣在原地。

&esp;&esp;符纸并未被烧成灰烬，解除婚契的表文……被拒绝了。

&esp;&esp;“你看，”方奕摊开手，“没有人能代替我。”

&esp;&esp;不应该啊，水无定困惑地看向自己的手心，喃喃道：“怎么可能，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，是天命吗……？”

&esp;&esp;她凝神屏息，只能嗅到满室草药的味道，在那一点金光流转间，方奕突兀地勾起一个笑。

&esp;&esp;她眉眼轻挑，眼眸亮如银河，无数光斑汇聚于漆黑一点。

&esp;&esp;仿佛所有的少年意气都在这一瞬被点燃，如此肆意，如此张扬，与她平日里的态度截然相反。

&esp;&esp;水无定呼吸一窒，她又想起那个无谓的逃亡雨夜，方奕被她打趴在地上，也是挂着这样恶劣的笑。

&esp;&esp;究竟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！！

&esp;&esp;她第一次生出失控的感觉，发丝下的小蛇乍然睁开眼眸，水腥气瞬间裹挟整个房间。

&esp;&esp;水无定正欲变回原形将方奕缠绕，却见她微微退后一步，身后闪出八条蓬松雪白的大尾巴。

&esp;&esp;狐狸？！

&esp;&esp;血滴从符纸上一点点剥离、倒流，方奕指尖的伤痕开始愈合，郁郁葱葱的森林以她为中心，逐渐蔓延至整个房间。

&esp;&esp;方奕起身，墨色长发在空气中翻飞，任那只凭空出现的狐狸环倚在身上，金色眼瞳尽是寒意，缓缓启唇：

&esp;&esp;“不是天命，是我。”

&esp;&esp;第48章

&esp;&esp;“我已经写了表文，履行了我的承诺。”

&esp;&esp;“现在，我要带林舒星走。”

&esp;&esp;方奕垂下的金色眼瞳中尽是淡漠，柔和白光描摹着她的发丝，她修长的身形在这一刻无限接近于神明。

&esp;&esp;水无定死死盯着盘旋在方奕脖颈上的狐狸，反应过来，咬牙切齿道：

&esp;&esp;“是幻术？蠢货，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吗！”

&esp;&esp;她变幻回原形，碧绿色鳞片摩擦在地板上，猩红信子森森吐出。

&esp;&esp;大狐狸一跃而下，挡在方奕面前，同样亮出尖锐獠牙，怒喝：

&esp;&esp;“吾乃青丘！”

&esp;&esp;不是青丘的某某，她代表着整个青丘族裔，此刻也催生出无限勇气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我庇护的人类！”

&esp;&esp;“大胆森蚺，你以邪术害人，已是逆天而行，再执迷不悟，便是与我青丘为敌！”

&esp;&esp;江晚强忍下恐惧，八只尾巴高高扬起，每一条都摇曳起一阵风，吹动幻境中的每一寸草木。

&esp;&esp;“害人？”水无定冷笑，“因果中的每一个人皆出于自愿，等价交换罢了，你敢说你帮这个人类不也是贪图供奉？”

&esp;&esp;她的尾巴不耐烦地拍打在地面上，尽可能将翻涌的毒素压制。

&esp;&esp;青丘狐族在上古时期曾得神仙点拨，获得封地，天生就开了灵智，和她们这些野路子修行的精怪不同。

&esp;&esp;故而才滋养出那么懦弱、自欺欺人的能力！

&esp;&esp;幻术呵，只要看穿了，就没什么大不了的。而她尖牙下精淬的毒，一旦击中，必能致命。

&esp;&esp;这才是成王败寇，自然界生存的法则！

&esp;&esp;自愿。

&esp;&esp;方奕的神情又冷下几分，她单手抚上狐狸绒毛下颤抖的脊背，安抚性地拍了拍。

&esp;&esp;她直